EllenShine

做个梦给你

侠客行(下)

公主嫁到改编架空ooc勿上升

全文2W+ 古风伪权谋爱情故事

狄仁白×鬼侧妃+撒太子×炅谋士

不是BE 建议BGM《爱殇》


前文指路

侠客行(上)


07


『轻解霓裳,咽泪换笑妆。等你戎装,去呼啸沧桑。』


鬼侧妃在自己的寝宫卝内,见到大摇大摆走进来的狄仁白,心里却突然不安。

以撒太子的性子,他绝不可能轻易地放她与自己的旧情人见面。

除非,狄仁白提出了,让他满意的交换条件。


“你答应了他什么?”

狄仁白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鬼侧妃却无比焦急地问。

“这不重要。”狄仁白说,“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再等我一次。”

“九死不悔。”鬼侧妃坚定地答。


原本恩赏给太子妃与撒太子的无忧酒,被鬼侧妃不知不觉地倒进了她和狄仁白的酒杯里。

“白白。”她吻上了他的脸颊。

“反正你要走了,陪我喝一杯吧。”

狄仁白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


“再陪我一夜。”

鬼侧妃皱着眉头,一口饮尽了她曾经最讨厌的无忧酒,脸颊微红地对着狄仁白,恳求道。

狄仁白打横抱起了已然浑身无力的鬼侧妃,然后把她放在了她寝宫里的床卝上。


一夜荒唐。


狄仁白不舍地亲卝吻着日思夜想的人儿,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直至身卝体强卝健的鬼侧妃,再无丝毫力气地窝在他怀中。

黎明将至,狄仁白轻轻地为鬼侧妃盖好被子。

鬼侧妃在睡梦中也不老实,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转身到了他看不见面容的方向。


狄仁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带着佩剑离开了她的寝宫。

全然不知,鬼侧妃早已窝在被子里,泣不成声。


两月之后。


已经正式成为太子妃的鬼侧妃,和撒太子共用晚膳时,突然呕吐起来。

“秉太子。”急急被宣来的太医,在为鬼侧妃诊断后答道。

“太子妃呕吐之兆,并非肠胃不适。”

“那是因何?”撒太子问。

“恭喜太子。”太医答。


“喜从何来?”他继续问。

“太子妃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太医答。

“混账!”撒太子气得摔碎了他最珍贵的夜光杯。

鬼侧妃吓得跪在了地上,原本想要解释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撒太子用卝力地赏了鬼侧妃一个巴掌,原本跪在地上的人,却直卝挺卝挺地硬生生受了下来。


一时之间,寝殿之内,一片沉寂。

撒太子刚要拔剑,只见一只信鸽飞来,直落在鬼侧妃身旁。

鬼侧妃将消息取出后,跪着递到了撒太子手上。

“事成,湖国已内乱。请保鬼之安好。”


撒太子终究是平息了怒火,只是淡淡得说:“罢了,你们全都退下吧。”

众人应声而退。

东宫卝内,唯余鬼侧妃一人。

她穿着太子妃的常服,久久跪于撒太子身前。


“你知道,在这宫里,有的是让人一尸两命的办法。”

“其实,哪怕我让你跪死在这儿,也不用想什么别的说辞。”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

“你当真以为,没了鬼家,我就坐不稳太子之位吗?”撒太子质问道。


鬼侧妃没有答话。


“我只问你,你可知错?”撒太子说。

“这个孩子,来得突然。”鬼侧妃答,“但绝没有错。”

“我最大的错,就是喝下了,当年皇帝陛下,让父帅赐我的,掺了能够去人武力的绕指柔的无忧酒。”

“皇家专门赐给太子妃的酒,自然是好酒。”撒太子感叹道。


“鬼家世代忠臣良将,就算赐婚,也该是原配正妻。”

鬼侧妃感叹道。

“若非我一时之失,又怎会失了清卝白,被人耻笑?”

“还要受人逼卝迫,以侧妃之身,匆匆嫁于你。”


“我知你可怜,这些年来,从未在那事上强卝迫于你,你却仍不知足。”

“原以为,是你我卝日日相对,到底生出了几分情分。”

“今日我才知晓,你在意的,只是鬼家在意的,正妻名头。”

撒太子怒极反笑。


“除了鬼家要的名分恩赏,我本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在这宫里,望出去的天都是四四方方的。人人分个三六卝九等,争个你死我亡,有什么可留恋?”

鬼侧妃望着寝殿外的天色,轻声说道。


“你去看看,在这宫里,还有哪个妃子的寝殿,修了练武场?”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由着你。”

“不想学规矩,我也一直纵容。”

“这些年,我不是不疼你。”撒太子说,“初见你时,你我结发相绕,我真的把你,当成了命中注定的情分。”


“别再骗我了。”

鬼侧妃说。

“哪怕醉酒之时你抱过我,你口里喃喃的,也不是我的名字。”

“我本是愿与爱人遨游天际的天上鹰,鬼将军与皇帝陛下,却偏要我做一只陪你老死宫中的金丝雀。”


“你这样不知悔改,我真不知,该怎么对你网开一面。”撒太子感叹道。

“背叛了世上最讨厌背叛之人,臣妾不敢求饶。” 

“若太子想要个交代,我自会以死谢罪。”

“但求太子再等数月。”鬼侧妃叩拜道。


“为何要等?”撒太子问。

“臣妾别无所愿,但求太子,饶过我腹中之卝子。”

“你凭何以为,我会饶过你与腹中孽障?”撒太子说。

“只凭我是炅谋士所有的谋划中,唯一一个要保的人。”


“你和他,还真是会找我的死卝穴。”

撒太子叹了口气。

“怎么遇到什么事,都要把炅谋士搬出来当护身符?”



О8


『是谁陨落了我的太阳,是你的模样,带走我所有的光芒。』


狄仁白完成刺杀任务后。

不知怎的,鬼侧妃与撒太子,突然失去了他的消息。

几经打探,却只是得知,木兰国内,突然多了两位,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将军。

炅谋士也不再做撒太子的谋士,而是摇身一变,回到木兰,成了木兰国的国君。


数月之后。

南国的大皇子,全然不顾鬼侧妃的身份,便开始了争夺太子之位的计划。

只是计划还未实施,湖国便被木兰国吞并,木兰国的两位将军,也带着大兵开始攻打南国。

战乱面前,大皇子难得与撒太子统卝一战线,他奋起反卝抗,却仍旧被木兰国的将军斩于马下。


撒太子赶去为大皇子收卝尸时,大腹便便的鬼侧妃,正一人坐在东宫庭院内,呆呆地望着远方休息。

“不好了!不好了!”身边的侍女与公卝众的侍卫全部混乱地大喊着。

“怎么了?”鬼侧妃撑着腰艰难起身,连忙问道。

“木兰国的大军打进来了!”

“大皇子死了,太子也被擒了!南国已经被灭了……”


“你说什么?”鬼侧妃不敢相信地问,“那我父帅呢?还有狄仁白呢?”

“这次兵败,就是因为鬼元卝帅叛至木兰。至于白侠客……”

“白白怎么了?你说啊!你快说啊!”鬼侧妃焦急地问。

“琅琊阁的人说,他死在了湖国的内乱中。”


剧烈的腹痛和心痛一起来袭。

“太子妃!太子妃!”

鲜血不断地从她的身下卝流卝出。

“不好了不好了!”

东宫卝内一时乱成一团。

“太子妃见红了!”


鬼侧妃没敢想,自己还能有命醒来。


“为什么要救我?”她看着床边的炅皇帝,虚弱地问。

“你的左肩,是不是有一朵木兰状的胎记?后背上,也有木兰的图腾”炅皇帝说。

“你怎么知道!”鬼侧妃警觉地说。

“你是我妹妹。”炅皇帝说。


“这怎么可能?”鬼侧妃不可置信地问。

“你的身世,本就是鬼家的一个秘密。”

“当年你父帅领命攻打木兰,侵占了大片木兰的国土。”

“他不忍心赶卝尽卝杀卝绝,便没有攻入布满老幼妇孺的城池。”

“当时的他,对先皇说,想要一个女儿。”炅皇帝继续说着,“为表感谢,先皇便把出生不久的你,送给他来抚养。”


“南国将军,怎能私自抚养敌国公主?”鬼侧妃不敢置信地问。

“所以你的身世,才是这么多年,木兰与鬼家,最大的秘密。”

鬼侧妃却没有接话,只是问道:“你谋划多年,潜入南国,甘愿在撒太子身后,现在又杀了所有人。就是为了一统江山吗?”

“也是为了找回你。”炅皇帝说。


“太医说,你先前大悲大痛,孩子险些不保。”

鬼侧妃恐卝慌地抚卝摸卝着这些天常有阵痛,高高隆卝起的肚子,眼神复杂地看向炅皇帝。

“谢谢你帮我留下他。”

“你不必谢我,是太医说你的身卝子太过虚弱,若此时除掉这个孽障,怕是会性命不保。”


“炅…..皇兄……”鬼侧妃到底是叫出了口。

“若我真是你妹妹,这个孩子,也是木兰的血脉……”

“求你不要伤害他。”她恳求道。

“你的事我是管不了了……只是你,切不可再过卝度忧思。”

炅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了鬼侧妃的寝宫。


得知狄仁白噩耗与这场动卝乱始末的鬼侧妃,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她不是想过带着孩子一起离开这世上,然后一了百了地放下一切心痛。

只是一想到这是他最后的血脉,鬼侧妃还是乖乖地躺在床卝上保胎,动也不敢动。

只是,日日的心痛与忧思,还是令她与腹中胎儿岌岌可危。


太医令一日一日地向炅皇帝回秉着她愈发虚弱的状况。

炅皇帝到底软卝下心来,告诉了她,狄仁白与撒太子的真卝实消息。


“撒太子,虽然背叛过我,但他到底是以真心相对。”炅皇帝说,“我赐了他一剂假死药,便还了他自卝由。”

“你的白白,也是诈死。南国已灭,他完成了撒太子的任务,想要继续活着,就必须换个身份。”

“现在,他已经是我木兰的东征大将军。正与你大师卝兄魏将军一起,清除最后的残兵。”

“你若现在就死了,怕是谁都活不了。”说道,“要生要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启禀陛下,鬼侧妃之前悲痛过卝度,伤了心脉。纵然这段时间微臣小心保养,只怕还是拖不到足月生产。”再次前来,回禀情况的太医令说道。

“以她的状况,生产之时,若是不能解卝开心结,极有可能难产血崩。”

“你只管保住大人,其余的,寡人自有考虑。”

炅皇帝请走了跪在地上,瑟瑟发卝抖的太医,连忙寻来了琅琊阁的人手,传信给了魏将军。


他命魏将军与狄仁白,提前赶回京卝城。

想要以此安慰,已然身处苦楚之中的妹妹。



09


『天晴朗,好风光,若你不在身旁,能上苍穹又怎样。』


魏将军带人来救时,狄仁白已是强弩之末。

他刚刚得知南国太子妃难产身亡的消息,一支长枪便扎透了他的肩膀。


“不过残兵余党,怎么打成这样?”

“都死了,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狄仁白满面绝望地喃喃着。

魏将军利落地帮狄仁白止着血,连忙解释道:“你别伤心,撒太子与鬼鬼,皆是诈死。”

狄仁白红着眼眶,不可置信地问:“她还活着?”

“鬼鬼没事,暂时没事。”魏将军答。


“之前,你安排的人手出了叉子,没有及时给她你的消息。”

“她不知你是诈死,伤了心脉,元气大伤,差点儿丢卝了性命。”

“后面皇帝虽派人悉心照料,可她身怀六甲,却日日担忧你的安危,难免影响自身安康。”

“他给我传了消息,叫我提前带你回去见她。”


“你我现在,刚立大功,仍身处危局。若是死了,他便少了日后的威胁。”狄仁白尽量冷静地盘算道,“所以,我若身处险境,他未必会下毒卝手,但也未必想派人救我。”

“若非他不清楚鬼鬼能撑多久,炅皇帝绝不会派你过来增援,又急急地召我回去。”

狄仁白拿剑撑起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卝体,唤来了自己的战马,焦急地说。

“我们要赶路了。”


两天一夜后。


“身卝体还扛得住吗?”魏将军对着昼夜未歇的狄仁白,焦急地问。

“我没事。”狄仁白嘴唇已没了血色,却只是换了一匹马,就昼夜不停地继续向南国京卝城的方向赶去。

身后的魏将军连忙追了上来。

他拦下了还想赶路的狄仁白,逼着他喝了几口水。


“你我自小卝便是最好的朋友。”

“师父一直责骂我调皮捣蛋,要我学你的沉着冷静。”

“可你现在,怎么慌乱成这个样子?”

魏将军责备道。


“你知晓,我对功名利禄、打打杀杀,向来都没有兴趣。”

“去做侠客,考取功名,还有打这场仗。”

“所有这些,全都是为了她。”

“我真的不知,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继续活下去。”

狄仁白痛苦地说。


“我知你们二人情深。”

“可就算如此,你也要保重自身才行。”

“鬼鬼的性子,你比我了解。若你有事,你觉得,她当真能安好吗?”

“所以,你得好好活着。”魏将军劝解道。

狄仁白终于在他的劝告下,在赶路的同时,吃了一口饭。


另一旁,木兰国,炅皇帝的王宫中。


“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因着早产,危及自身的鬼侧妃,虚弱地恳求着。

“胡闹!太医,你听着,若孩子危卝机母体,你不可让她有半点损伤!”炅皇帝说。

“是。微臣领命。”太医答。

“哥卝哥!你若是敢伤害我的孩子,我便即刻去寻他。”鬼侧妃威胁道。

“你就不能为你自己想想吗?”炅皇帝充满怒气地问。


伴随着虚弱的呻卝吟声,不断看向宫外的炅皇帝,终于看到了匆匆归来的狄仁白。

“你终于回来了……”炅皇帝说。

“末将来迟,请陛下恕罪。”浑身是血的狄仁白,面色煞白地答道。

“罢了,快去劝劝鬼鬼吧。”炅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为了你的孩子,连命都不要了。”


“鬼鬼,你看看我。我是你的白白,我回来了!”

闯进殿内的狄仁白,走到鬼侧妃的床前,用卝力地牵起了她的手。

“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鬼侧妃喃喃道。

“鬼鬼,你醒醒!你别吓我……”


“白白,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鬼侧妃说。

“现在还不行。等确定你平安了,再让你睡好不好?”

“不要……白白,我求求你,让我睡过去,然后保住孩子好不好?”


“鬼鬼,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不会了……”鬼侧妃忍不住哭了出来,“我问过太医令,若是生不下他,我也很难再有别的孩子了……”

“鬼鬼,就算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

“我只要你好好的,这就足够了。”


狄仁白握紧了拳头,对着产婆与太医令怒吼道:“别管孩子了!我要你们保大人!”

“不可以!”鬼侧妃大声说,“他是我的孩子,你们都不可以伤害他!”

一时之间,太医僵持在屏风之外,动也不敢动。

突然想到一法的太医连忙对炅皇帝与狄仁白说:“秉陛下与将军,妇卝人难产,还有一法可以保全母卝子二人。”


“什么办法?”炅皇帝问。

“只是此法,险之又险,须产婆用手,强行倒转其腹中胎儿之体卝位。”

太医令小声说:“过程之中,产妇痛苦无比,极有可能,血崩而亡。”


狄仁白听得心惊胆战,握着鬼侧妃的手都在抖,他轻声劝慰道:“鬼鬼我们不试了好不好?”

鬼侧妃却让侍女轰走了狄仁白,招呼了产婆打算试一试这个最后的办法。

她死死地抓着早已被血染红的棉被,任由产婆把手从下卝体伸卝入自己的腹中,强忍着疼痛,顺着产婆的手移动的方向,对着腹部用卝力地推了一把。然后,便紧卝咬牙关,一声不吭地,继续用卝力生产。


狄仁白仔细地听着屏风内的动静,不由得双拳紧卝握。

就连肩上的伤口再次崩开,涌卝出卝血来,也全然不知。


又是将近半个时辰过去。

一声婴儿的啼哭终于响起。


“真是奇迹啊!”太医令对着炅皇帝感叹道。

“老夫从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难产如鬼夫人之状,还能转危为安的。”

“是你孤陋寡闻。”魏将军在门外提醒道。

“微臣失言,请陛下降罪。”太医连忙跪下。


炅皇帝得知妹妹平安,一时也懒得与他计较,终于安心地回了他的书房,继续处理国事。

魏将军闻言,连忙进了屋,拍了拍他师卝弟的肩。

狄仁白已经握出卝血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

看着转为为安的母卝子二人,突然放松卝下来的他,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10


『暮色起看天边斜阳,夜未央星河独流淌。』


鬼侧妃平安生产后,彻底统卝一的木兰国,传遍了东征大将军,白将军不幸在清扫残兵时逝世的消息。

炅皇帝悲痛地赐了他“忠勇侯”的谥号,为表对将士的嘉奖,提拔了一大批,白将军的旧日部下。而魏将军,也被赐了将军府,亲封一等公爵。

没有人知道,狄仁白与鬼侧妃其实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只不过,过上了隐居生活罢了。


一年后。

隐居于琅琊山脚下的鬼侧妃与狄仁白,难得地见到了客人。

魏将军护送着微服私访的炅皇帝,然后有些嫌弃地看着久久不愿下车走路的撒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狄仁白看着笑眯眯地来向他讨酒喝的撒太子。

他忍不住调侃道:“昔日太子,沦为男宠,又是何苦?”

撒太子却笑着看了看他和鬼侧妃,立刻回击:“昔日大侠,改做樵夫,就算值得?”

二人相视一笑。

共同答道:“彼此彼此!”


送走了哥卝哥与大师卝兄的鬼鬼,轻轻地拉着狄仁白的手,说道:“白白……”

“嗯?”狄仁白把她抱在了怀里。

鬼侧妃从狄仁白的怀抱中抬起头,继续问:“真的值得吗?”

“你看魏师卝兄,如今深受哥卝哥器重,身居高位,受人敬仰。”

“其实,你完全可以继续做你的白将军。没必要跟着不能见光的我,隐居在此处。”


“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狄仁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功名利禄,君恩厚赏,这些我都不在乎。”

“从我在琅琊山遇见你开始,我心心念念的,便只有一个你。”


“皇帝陛下与魏将军想要的,是一统江山与一世功名。”

“而我与撒太子求的,不过是与爱人的一世相守罢了。”

“我们都已得偿所愿,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此生有你相伴,便是我最大的福气了。”


又是五年后。


“爹爹!爹爹!”

白木木对着院子里,正在砍柴的狄仁白大喊着。

“怎么了臭小子?”狄仁白心不在焉地答,“又出什么事了?”


“娘卝亲一时兴起,非要沏花茶,结果她打翻了茶壶,把我放在桌上的书都浇坏了……”

“你卝娘烫到没?”狄仁白焦急地问。

“没有。”白木木答。

“那就没事。”狄仁白说着,不耐烦地向房内走去,“我一会儿要去给琅琊阁送药材,你先别烦我。”


“不是爹爹……”白木木一脸绝望地说,“娘浇坏的,是爷爷借我的,琅琊阁的藏书啊呜呜呜……”

“他说我要是弄坏了,就把我捉去炒着吃了!”

“他是吓你的,你不用当真。你卝娘小时候淘气,你卝爷爷还说要把她丢到湖里喂鱼呢。”

“可是爷爷每次打我的时候,都很认真呜呜呜~”

“你要知道当初你卝娘是怎么挨打的,就不觉得他认真了。”


“是谁说我坏话呢?”鬼侧妃问道。

“没有夫人!没有的事儿!”狄仁白连忙说。

“可是我把师父的书浇坏了……”鬼侧妃喃喃道,“白白,我觉得,我好像犯错了…..”

“没事儿,到时候就说是木木搞得,师父撑死气两天就好了。”


“爹爹你怎么这样!”

一旁的白木木呆呆地看着突然倒戈的狄仁白。

转头过去,木木又看到自家娘卝亲无比赞赏的神色。

他彻底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书还没看完呢你们就要把我卖了……”

“我要离家出走呜呜呜……”


“呀,木木,你别理你爹爹,我们就算说着玩儿的……”

鬼侧妃连忙心虚地跑过去追着她委屈的宝贝儿子。

“白木木你要是敢出这个门惹你卝娘伤心,我就把你卝娘给你新做的桃木剑掰了!”狄仁白抢过了白木木手里的桃木剑说道。


“爹你又欺负我呜呜呜……”白木木委屈地说,“我要去找爷爷,再也不跟你们过了。”

“这可是你说的。”狄仁白看着自己刚满六岁的儿子,认真说道。

“我这就送你上山学艺。”

狄仁白接过了白木木自己收拾的行李:“功夫没有学到能把门口的树拍断就不许回来。”

白木木无比震卝惊地看着门口那个比自己腰还粗的树,一路呆呆地被送到了白爷爷那里。


“哎呀白白你干什么!”回到家中的鬼侧妃,想起琅琊阁内,白木木的背影不由责备道。

“儿子大了送他去学艺啊。”狄仁白说。

“他才六岁怎么就大了!”鬼侧妃责怪道。

“我六岁也被我爹送上山了。”狄仁白答。


“可是……”鬼侧妃说,“我要是想他了怎么办啊……”

“想他了我陪你来看他。”

“那师父要是欺负他怎么办?”

“哎呀师父你还不知道吗?什么事都没有,而且他就喜欢玩儿孩子。”

“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呜!你干嘛!”

鬼侧妃却突然被狄仁白推卝倒在了床卝上。

“木木,木木…..”狄仁白狠狠地吻着鬼侧妃的唇。

“自从有了他,你满脑子都是木木。”他说。

“就不能想想你夫君我?”


“不是,你怎么还跟你儿子吃醋啊!”鬼侧妃哭笑不得地说。

“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我才不是吃醋呢,我是怕麻烦。”狄仁白故作不屑地说。

“木木已经很乖了好不好,他哪里麻烦?”

“怎么不麻烦!”狄仁白委屈地说。


狄仁白三下两下地剥了鬼侧妃的衣服,继续说道。

“白天不让我和你亲。”

“晚上还老来钻你的床。”

“这么碍事我早就想弄他走了。”


“我就知道你满脑子都是不正经的事儿!”

“谁说的~”狄仁白嗔怪道,“明明都是你。”

“嗯?”鬼侧妃问。

“我说你夫君,日日挂念的,只有你一个。”狄仁白把话说完,看着鬼侧妃玩味的神色,连忙补充道,“还有一小部分,是那个臭小子和师父……”


“说到师父和木木。”鬼侧妃说,“白白,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师父说,木木这个年纪,若有弟妹来做玩伴,便不会那么孤独了。”

“有他一个就足够了。”狄仁白体贴地说,“我不想你再受苦。”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上次,我听到你和师父说,你更喜欢女儿。”


“我不介意,把你当女儿养。”

狄仁白再次堵上了她的唇。

“所以,调理身卝体的避子药。”

“你得接着喝。”



11


『唯有你是我的天堂。』


少了白木木这个阻碍,想要日日方便的狄仁白,近两个月,都被鬼侧妃以各种理由挡在了门外。

无比郁闷的狄仁白,彻底忍不住地爬上了鬼侧妃的床。

他刚要脱掉自己的衣服,就被鬼侧妃拦了下来。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狄仁白有些生气地问。

“我不方便。”鬼侧妃答。

“日日都不方便?”狄仁白说。

鬼侧妃轻轻安抚着身旁的他,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昨日,我让林大夫帮我把了个脉。”鬼侧妃说,“我肚子里,已经多了个小人儿了。”

狄仁白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一直有喝避子药调养吗?怎会有孕?”狄仁白担心地问,“你的身卝体……”

“避子药我早就停了。”鬼侧妃说,“我也问过林大夫,她说,我早就被你养得,健康过头了。”

“可是……”


狄仁白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鬼侧妃堵住了话头。

“怕我受苦,你就忍忍,好好照顾我们母卝子。”

“嗯……我知道了......”狄仁白答。

鬼侧妃一时看不清,狄仁白脸上的,到底是喜悦还是其他的神色。

“那个……我先去书房了……”狄仁白起身说。


以为自己送走了儿子就能一直开荤,结果又要继续吃素的狄仁白,郁闷地走出了房门。

然后,不带任何犹豫的跳进了下午他刚刚挑满的水缸里。


某白无比提心吊胆的几个月过后。


狄仁白神情紧张地扶着大腹便便的鬼侧妃,坐在了林大夫面前。

“已经九个多月了。”

“孩子很乖,母亲也很健康。”

“估摸卝着,这几天便要生了。”

“爹爹要好好照顾她们呀~”林大夫看着死死盯着鬼侧妃的狄仁白,笑着嘱咐道。


狄仁白应声点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扶着鬼侧妃回了家。

待他缓缓地把鬼侧妃放到了床卝上,他才小心地上了床,轻声抱着怀里,腹部凸起,已然明显入盆下移的妻子。


看着他无比焦虑的神色,鬼侧妃把着他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白白,你别这么紧张。林大夫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吗?”

“兰兰真的很乖。这次怀她,我没有吐,她也没有乱动或用卝力踢我呢!”

“嗯,她不闹你就好。”狄仁白说。


“不像木木,在我肚子里翻来覆去地折腾,闹得我卝日日难以入眠。”

“臭小子!”狄仁白感叹道。

“你还怪他,要不是你跑去打仗,我能那么难受吗!”鬼侧妃控卝诉道,“我还不知木木在时,就已经难以入眠了。”

“我的错。”狄仁白喃喃道。

“你不要自责。”摸卝着腹中宝宝的鬼侧妃,喃喃道,“我从想过,此生能有这样幸福的日子。”


“白白~”鬼侧妃看着狄仁白仍旧没缓过神来,无比温柔地说。

“我在。”狄仁白答道。

“怀木木的时候,我一直为你心焦,都忘了他也需要我好好保护。”

“后来他不足月就出生了,以至于到现在身卝体都不好。”

“我知道你讨厌他让我受苦,可我心里一直特别愧疚。”鬼侧妃说,“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所以你不许再责怪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

狄仁白安抚地轻轻拍了拍鬼侧妃的后背。

“我没有怪木木,我知道,他其实很乖。”

“我只是怪我自己。”

“你们母卝子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


“你一直在啊。”鬼侧妃笑着说。

“不过,之前在心上。”

她努力地转过身去,给了狄仁白一个吻。

“此刻,在身边罢了。”


“别勾我。”狄仁白沙哑着嗓子说。

“我知道林大夫嘱咐过,孕期不可有剧烈的房卝事。”

“可我真的快要忍不了了……”

狄仁白侧身撑着,努力避开了她的肚子,然后吻上了鬼侧妃的唇。


“呜~白白~你别……”

“啊……”

鬼侧妃挣扎着大叫道。

“没事吧!”狄仁白连忙地起身。


“那个…..白白…..”

感受到下面,突如其来的凉意与湿卝漉卝漉的感觉。

鬼侧妃努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忍住了熟悉又疼痛的下坠感。

她努力平静地说:“我怕是要生了……”


狄仁白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慌张地在房里打转。

“你别急,还要很久才能生出来。”鬼侧妃镇定地安慰道,“去找稳婆和林大夫。”

“可,你自己……”狄仁白看着鬼侧妃额头已经被冷汗浸卝湿,焦急地红了眼眶。

“我保证没事,你快去医馆。”

狄仁白咬了咬牙,终于一阵风般地跑了出去。


林大夫其实是会轻功的。

但她还是没想过,此生真的能见到步如疾风的男人。

赶到白家时,鬼侧妃正趁阵痛的间隙闭目养神。

狄仁白却焦急地以为,她又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咣当”一声。

一个手足无措的大男人,直卝挺卝挺地跪在林大夫面前,求她救救自己的妻子。

林大夫连忙摸了摸脉象,安慰他说一定会母女平安,然后,连忙叫醒了正在打盹的鬼侧妃。

鬼侧妃哪里见过狄仁白这样狼狈的模样,她又气又笑地让稳婆把自己急到流泪的丈夫轰了出去,然后在林大夫的帮助下,平稳地呼吸,规律而持续地用着力。


“疼就喊出来吧。”

林大夫看着紧卝咬牙关的鬼侧妃,轻声说道。

“不行…..”鬼侧妃吸着气说,“我若一喊,门外那人,肯定得把门拆了…..”

“你们感情真好。”林大夫继续帮助着鬼侧妃用卝力,忍不住感叹道。

“你和萧先生也是啊。”鬼侧妃一边呼着气,一边答道。


半日之后。


婴儿的啼哭终于传来。

门外那个,仿佛站成一棵树的男人,终于被林大夫叫进了门。

林大夫充满欢喜得打算把襁褓里的小姑娘递给她爹爹,结果狄仁白毫不犹豫地越过了她们,直接跑到鬼侧妃床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自顾自地低头哽咽着。


“白白?”鬼侧妃轻声说,“你哭什么呀?”

“谢天谢地……”

“谢什么呀?”鬼侧妃问。

“谢你……”狄仁白断断续续地说,“…..平安……”


鬼侧妃努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傻白白。”

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大男人,鬼侧妃温柔道。

“既要与你此生相守,我又怎会舍得丢下你呢?”

“我们还有,长长的一辈子要过呢~”


“我真的很怕……”狄仁白说。

“之前你伤了心脉,得好好调理。”

“说好白头偕老的。”他喃喃着,“你要和我老死在一起。”

“少一天都不行。”


“一天也不会少的。”

鬼侧妃紧卝握着他的手,无比认真地答。




The end.





后记


向来喜欢一发完的我被敏感词弄的发了上下......

但还是一次性全发完了,希望朋友们能看得过瘾。

步入正题。


重温包大人 @今天不可爱 的旧文儿青梅不逐马真的意难平。

本来想改写一个结局,后来因为不想毁掉原本的故事走向,干脆重写了一篇新的(人物经历与年龄皆有改动)。

于是就有了这篇超长的侠客行(我不喜欢留坑,所以没分上中下一次发完了,可能有点儿长)。

这是一个,有情人在权谋与动卝乱中,艰难地追求幸福的故事。

故事中的他们,在万般无奈与百般艰辛中,仍旧愿意为爱人不顾一切。


其实比起狄仁白与鬼侧妃这一对,我还是更喜欢这里面的撒太子。

“他想指点江山,我便给他江山。他想要我性命,我亦甘愿赴死。”

于是乎写着写着,就不再忍心,让炅谋士亲手害死最爱自己的人。

希望这个结局,也算是让他们二人,各自得偿所愿吧。


以及,因为太喜欢旌奚了,写到琅琊阁就忍不住让他们在文末打了个酱油。觉得串戏的朋友请直接忽略。


最后,特别鸣谢 @草莓味的鹤吖 。

感谢你提卝供了超级契合的题记。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个的故事。

一如既往地爱着,一路支持我的你们~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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